我是一名高中语文老师,又是文学爱好者。虽整每天忙得不亦乐乎,但总会在闲暇时浏览一下文学群。自从认识了陕西作家李印功、李红、鹿丁联老师以后,经常看到他们在发同一位作家的信息,那就是——知名军旅作家、冰心散文奖获得者尹武平的散文集《归途拾光》!广大读者对该书非常喜爱,对《归途拾光》第七次印刷热评如潮,并成为“现象级”文学话题。于是,我便网购了一本。周末的清晨,我坐在书案前打开《归途拾光》,一下就被书中内容吸引,直到丈夫晚上下班回家,我依旧手不释卷。看看窗外天色渐晚,手捧文集,只觉内心无比明亮。
读完《归途拾光》,我的脑海中不由跳出一个大大的“人”字。这个“人”字立体而高大,充满浩然之气!犹如立于天地之间,头顶苍穹,脚踩坤灵,仿佛书中的文字也跟着“人”字站立起来,使我也不自觉地挺起了脊梁。我从书中看到了尹武平的威武形象,这个形象是我从文字中读出来的。我看到他在不平凡的戎马生涯中体现出的崇高精神,更看到他又是如何去诠释和践行这个真正意义上的“人”字。我被尹武平的文集感染,心中充斥着一股正气,正如文学大家贾平凹先生评价尹武平的散文集:“看完有正能量啊!”诚如此言,正能量犹如精神之钙,在当今喧嚣功利的社会的作用意义非同寻常,对年轻一代尤其如此。记得有次我询问学生:你们都知道哪些名人?我的学生面面相觑,回答的多是一些明星和网红,而对我们的科学家和英雄知之太少。当代青年亟待加强补充精神营养!我想,尹武平的《归途拾光》就是对青年们精神的滋养,非常适合广大学生阅读。通过阅读此书,青年学生能够触摸和理解军人的铮铮铁骨与英雄精神,可以使他们明确目标,树立起为国家为民族的责任感和担当意识。在我看来,该书单从题目而言,主要是尹武平戎马卸甲回归地方生活后对往事的记录。当作者与他的记忆重逢,读者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多重情感与思想。当回忆的大门打开,内心深处的往事历历在目,文思如滔滔江水,绵绵不绝,不断涌现。一切都是匠心独运,却又那么清晰自然,毫无做作斧凿之痕。
首先,这部散文集题材多样,展现了广阔的空间。《记得那年桃花开》回忆自己与母亲卖桃子的经历,让作者体会到了母亲的辛苦与不易。《雪儿》细致描写了一只名叫雪儿的京巴狗与作者一家相处时,给他们的生活带来诸多乐趣。《一次终生受益的谋面》回忆拜访陈忠实先生为文稿题名的经过,展现了一代文坛巨匠的热情、谦和与真诚,表达了对先生的敬仰、感激与深深的怀念之情。《闲聊邓文迪》记述了美籍华人邓文迪的人生经历,分析了她成功背后的原因,从积极的一面对其客观评价,告诉读者应善于学习他人的优点。在尹武平的书中,还有对于民生的关注。如在一次独自出门打算吃点小吃时,看到处处是拥挤的人流,写一座大都市的人口问题,饮用水和生活饮食问题等。当然,作者写得最多的还是军旅题材。军旅生活是作者回忆中最熟悉的,既有自己在部队的成长经历,又有感人至深的首长情、战友情,还有指挥官兵沙场战斗的场景……总之,书中涉及的内容、范围广泛,反映出作者丰富的人生阅历、超强的指挥才能、过人的胆识和深刻的认知。
其次,这部散文集思想情感丰富,蕴含着深厚的精神底蕴。具体而言,我有三条感受:一是体现在民族心理上,作品反映着浓厚的家国情怀和担当意识。当忠孝不能两全时,身为军人只能“舍小家顾大家”,为国家时刻准备奉献自己的生命。当看到他不能侍奉陪伴亲人时,读者能够深深地感受到作者的愧疚之情;当面对国家需要时,军人们又会义无反顾决绝前行。如《军长临战换参谋》一文,当集团军奉命组建侦察大队,赴滇参加自卫反击战任务时,弟弟已在云南八里河东山执行作战任务,作者依然积极准备参战,并将爱人请到宝鸡告知原委。试问,军人如此为国家安危、为人民和平而体现出的铁血丹心,又怎能不感动读者呢?
二是体现在人文精神上,以人为本,求真向善。我由衷地感到,尹武平的作品反映了尊重人的价值、尊重生命的主题。如《呼唤童真》一文,当所有人都自认为很爱孩子,作者却说:“只是所有关爱他的人,以爱的名义,给予了他太多的约束。”“作为自然人,他该拥有童真、享受童趣的。”这些警醒的话语不光是对孙子说的,也是对天下所有儿童说的。这引发着读者的思考:我们的教育是否真正完全尊重了生命?以人为本,就要先尊重个体的生命,并尊重生命的价值。在军旅题材作品中,比如《野营》,作者在红军师任副师长,为了保障部队生存能力、提高作战能力,第一次组织部队野营在河西走廊的金塔南山脚下,官兵们各尽其才,创造出了“野营村”,引得当地群众和学生参观拍照,上级首长专程视察。“野营村”既提升了官兵们野外生存能力,也让官兵们体现了自己的价值。当士兵在德令哈南侧地域身体不适,作为首长的作者比随队军医做出更及时准确的判断,先给氧再问诊,确保了战士的生命安全。作者对生命的敬畏与尊重,不仅体现在对人的尊重,也体现在对物的尊重。如《怀念密友》一文,作者对退役的密友——枪流泪一跪,从题目中我们已经看到作者把它当作自己的老友来对待。当然,尊重生命首先是尊重自己的生命,只有尊重自己生命的人才懂得尊重他人的生命。作者在军营中刻苦勤练,赢得“神枪手”称号,对士兵严格要求,战士们也勇争第一,这样在面对真正的敌人时,才可能让自己和战士更安全。在军旅生涯中,作者敢于为自己的兵说真话做实事,即使面对权威,他也毫不退缩,这种铮铮铁骨,方显军人本色,真是“一缕清风拂利剑”,归来仍是心怀坦坦荡荡,一身浩然正气。
三是作品体现了人性的力量,熠熠生辉照亮人心。作者敢于整顿军中的不良风气,比如纠正请客送礼的庸俗风气,杜绝属下送礼的不正之风,自己在心中站好坚守底线与原则的岗,同时也告诫身边的领导干部站好心中的岗;及时制止形式主义,干实事讲实话,不阿谀奉承上级,不压制打击下级;富贵不淫,贫贱不移,威武不屈,秉持着老一辈革命家的优良传统!对老百姓,他心怀悲悯与爱善。两个白面馍在那个积贫积弱的年代是多么珍贵,作者身为领导干部细心体察民情,温暖民心,就是军民一家的最好诠释。孟子说,人有四心,即恻隐之心、羞恶之心、辞让之心、是非之心,将军一生坚守“四心”,善养浩然之气,这不就是人性的光辉吗?!
四是作品表现手法灵活多样。记叙、描写、议论、抒情等表达方式综合运用,不但使文章内容丰富多变,而且利于情感主旨的表达。叙述人称上灵活应用,有第一人称、第二人称、第三人称,便于叙事的需要和情感的抒发,显得亲切自然,既真实又拉近了与读者的距离。章法结构布局谋篇上也颇为讲究,比如《呼唤童真》一文,欲抑先扬,先写老伴、儿媳、儿子、孙子的外婆对孙子的倍加爱护,后与自己童年的经历和俄罗斯儿童的教育理念相对比,再用树木的成长做类比,直指当代儿童教育堪忧的问题,对教育的忧患意识得以在前后对比中凸显出来。
最后,这部作品的语言率真自然,质朴平实。从诸多散文篇章中,都能感受到尹武平是一位纯粹而高尚的人,他一身正气、铁血本色,其自然语言与人的精神气质息息相通,也就没有了矫揉造作。正是这样的自然质朴,让读者读来如饮甘泉,回味无穷。细读《归途拾光》,让我既看到了尹武平戎马一生的传奇人生,看到了他无私奉献、勇于担当、敢为人先、吃苦耐劳、廉洁自律、以身作则的高尚情操,也看到了他回归后的坦然恬淡、两袖清风、关心国事、关注民生的英雄本色。在尹武平的笔下,那些可歌可泣的英雄——人民子弟兵的身影似乎就在我的眼前。他们不怕艰难锻炼本领,他们远离亲人戍守边防,他们为了国家与人民的安危勇于牺牲年轻的生命,他们彰显了大无畏的英雄主义精神。读了《归途拾光》,我觉得尹武平也是这样的英雄!我以为,这部《归途拾光》,拾起的是串串金色的回忆,更是作者的拳拳之心和殷殷之情。这部《归途拾光》,就是厚重岁月酿出的“原浆玉液”,从作者当年“沙场点兵”气吞万里如虎,到如今“卸甲归田”坐看风起云涌,使人陶醉,让人感动,令人难忘!
高山仰止,景行行止。于我而言,未读其文时,以为尹武平是只能远远仰望不可接近的高山;品读其文后,我觉得他又是那么可亲可敬。在他的身上,我读到了大山的巍峨,读到了流水的柔情,更有那星辰般的光辉。我以一名普通教育工作者的名义,向尹武平致以崇高的敬意!( 张文侠 )